我是一名在報館工作的編輯。最近,我突然對幹了十多年的工作感到倦怠,原因是我開始懷疑曾經被我視為終身志業的工作,或許是一件蠢事。
這得從我為兒子製作寫真集開始說起。
我習慣用相機來記錄孩子的成長,如果不是害怕孩子將來長大之後質問︰「爸爸,你怎麼可能冷酷而置身事外地看我生出來...」我寧願這樣的成長記錄,從血淋淋的產房開始。儘管如此,我幾乎不放過孩子任何精彩的生活片斷,我的取景框和快門一直跟著孩子的情緒脈動跳躍。
前一陣子,我興起了為孩子製作一本成長寫真集的念頭,心想,這是一個編輯爸爸對兒子提供最自然不過的服務了。首先,我將兒子的所有相片,以紀事本末體的方式編年排列,編輯策略是以時間為經,以事件為緯,儘量在圖片中找尋意義,製造故事。為了強化劇情,我對每一張相片進行「專業」而無情地裁修,至今回想起我在製作這本寫真集的過程,連自己都感到古怪,甚至有點可怖。畫面中的小孩似乎不是我的兒子,我竟然可以這麼「客觀」地把親身骨肉當成編輯檯上的新聞人物來處理。........( 節錄自 故事 作者鄭春鴻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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